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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贷CEO吴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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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罗斯人的作品大概是最难翻译的，尤其诗歌更是如此。所以，我们大概能读到和想到的俄罗斯诗人，恐怕也只有普希金了。但就是这个似乎从未展露过笑脸的民族，他们的作品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无论它们的译文多么艰涩拗口、多么佶屈聱牙，都无法消散我们掩卷之后的心灵激荡和心悦诚服。典型的比如拥有“内在宇宙”（纪德语）的陀斯妥耶夫斯基。他的《罪与罚》大概也是整个俄罗斯文学的主题。

　　普希金独树一帜。这个在一场与情敌决斗中死去的诗人，他把他的热情奔放全部献给了爱情和生活本身。没有幸福，只有自由和宁静。这是普希金的名句。这话也可以这么理解：世界上只有一种幸福，那就是自由和宁静。这或许也就是我母亲经常说的，心安，就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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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年前的这个月份，如日中天的金融巨擘德隆帝国仿佛一夜之间倒台。

　　而五月之前，坐立不安的债权人已云集德隆。2004年4月22日，上市公司亚星客车的董事长李学勤独身赴京，56岁的他已经做好了以死谢罪的准备。

　　2002年8月26日，亚星客车的经营陷入困境，面对整个集团6000多名嗷嗷待哺的国企职工，办法不多的李学勤做出了一个他一生中最为后悔的决定，他把公司的7000万资金委托给德隆理财，期望能为集团获取更大的投资收益。然而这笔钱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再也杳无音讯。本寄希望于收益的李学勤，做梦也没想到，哪怕一分钱的本金，也没有回来过。

　　李学勤绝食讨债。他相信只有这种以死相逼的姿态才配得上他自己犯的错误。在《证券市场周刊》的记者面前，他泣不成声。他留下了凄凉而悲壮的一句话：“如果收不回钱，我只有一死以谢亚星6000名员工”，闻者动容。在德隆二号人物唐万里的小会议室里，李学勤老泪纵横悲痛欲绝。他一边号啕大哭，一边不停地用头猛撞会议桌，情景凄惨无比。唐万里内心几近崩溃，几度泪流满面。事后，唐万里泪眼汪汪地对身边人说：“我实在受不了了，李学勤给我的刺激太大了。这次事情过去后，德隆再也不做金融了。”

　　这大概是我所见闻过的做金融的人最大的不安，也是我所受过的最重要的金融教育。这种羞愧难当和无地自容，在一种束手无策的绝望之中迅速无限放大，人无可遁去地陷入到一种自我撕裂的毁灭境地。人最大的无助是：必须拯救自己的良心，但却无能为力。那是心灵的地狱。心如刀割，却也只能任其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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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世界上如果真有密不透风的监狱，那一定就是良心上的不安。古罗马诗人朱维纳利斯曾一针见血地指出：“没有一名罪人在自我判决中得到赦免，这才是真正的根本的惩罚。”罪恶感统治着所有有良知的人。柏拉图曾表示，罪恶的后面，惩罚紧紧跟随。而荷马之前古希腊最重要的诗人赫西俄德则升级了这一说法，他认为惩罚和罪恶是形影不离的，罪恶的开端，便是惩罚的开始。谁在等待惩罚，谁就在经受惩罚。谁在担心惩罚，谁就在经受惩罚。外在的惩罚或如疾风骤雨，但终是过眼云烟，而良心的拷问却是无时无刻、无休无止、变本加厉、直到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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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天贷创立至今，马上就迎来她的三周岁了。我们总想倾诉点什么。如果我们确实可以有这么一个倾诉的机会的话，我也想说点我们的委屈。

    记得刚运行不久的时候，就有客户投诉我们：她在我们网站的投资不翼而飞，甚至连她的账号都消失了。那时公司人很少，几乎所有人都忙成一团处理这个事情。但我们搞了大半天，都没找到原因。客户急得要报警。后来经过耐心沟通，我们弄清楚客户原来是经朋友介绍然后通过百度搜索进入我们网站投资的。但“普天贷”这个我们二十多个人日日夜夜奋斗出来的三个字早已经被百度卖给了各种同行。我记得最夸张的一次，我在搜索普天贷的百度首页上，看到无数的挂着“普天贷”字眼的网站，但完全看不到我们自己。后来，这个客户确实在别的网站找到了她的账户以及她的投资。很多客户埋怨我们，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自己也找百度购买“普天贷”这个关键词好让自己排得最靠前呢？我们只想说，我们无法向百度这种强盗式的商业模式妥协。我们不作恶，而且，我们也不助恶。这样做，只是因为心安。

    2014年2月22日，我还很清晰地记得这个日子，那天是星期六。我们的客服接到一个非常紧急的电话，五十多岁的顾女士因为爱人生病，要紧急赎回她在网站的10万投资中的3万元。我们不是银行或其他金融机构，我们天生不具备赎回的功能。那时候，我们网站也还没有“债权转让”这项功能，而且，即使当天能转让成功，周末的提现也只能周一才能到账。顾女士急得完全不知所措，她明知道没有任何办法，但她也只能一遍遍地给客服打电话。这时候的顾女士，她打电话已经不在于诉求什么，或许她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和她对话，哪怕对方只是最为简单的嗯阿都会给她很好的安慰。我们的客服（当时正是你们熟悉的王总兼任周末的客服）给公司做了反馈，但还没有合适的处理方案。情急之下，她竟然自己想办法凑了3万元，给顾女士先打了过去。她说，那种情况下，她好像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必须这么做。我相信，她这样做，也是因为这样心安。

    我们做的这个行业，是一个高度敏感的行业。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是一种兴风作浪。不合适的员工离职散播的不利于公司的言论（哪怕只是一句气话）都能引发投资人的恐慌，我们甚至连搬个家都会有人说我们要跑路，我们不愿意交纳高额会费去迎合各种以互联网金融挂名的协会都会被认为不正规，我们的核心高管办个签证都会引发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有的投资人因为周末无法提现向我们客服咆哮甚至威胁，有些居心叵测的假媒体因索要不得恐吓我们要炮制负面消息。我们从来也不争辩，不妥协，因为无论怎样，我们只求心安。所有的委屈和辛酸，只会让我们更加感激这份事业。

    我们成立快三年了，公司缓慢前进，做得肯定不算好。在这三年中，我们来来往往了很多的员工，走了很多的弯路，错失了很多唾手可得的机会。但欣慰的是，我们从来没有亏欠过我们的投资人。我们心里很清楚，我们所从事的这个行业以及做的这个公司，它有个最基本但也是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它不可以倒闭，它必须和投资人的投资同在。那么，我们就慢一点，老实一点，诚恳一点。我希望这也会是你们期待的模样。我们只求心安，在日日夜夜的努力拼搏中，这就是我们普天贷人最大的幸福。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在这样一篇冗长文章的最后，我还是想对我们的投资人说，我们一定会像普希金捍卫他的爱情一样去捍卫你们的资金安全。我们真的从来没有把这看作是自己肩有担当，或者把这当作是自己的一种高风亮节，自私一点说，其实我们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自己心安。

    作者：吴海生

 

   吴海生，海子金融董事长、普天贷CEO。北京大学历史学、经济学双学士，清华大学法律硕士；清华五道口互联网金融高级研修班讲师，北航互联网金融专业硕士班企业导师；中国青年天使会会员；2006年开始在互联网行业、教育行业领域创业，后长期致力于私募股权投资、证券投资领域。

 

 

责任编辑: 孙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