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工友越来越少

课程越来越丰富,但上课的工人越来越少。“从上学期开始,从最初的20个人到10个人,5个人,2个人,没有人……”

根据新光协会4月25日《声明》中的内容,协会里几个老成员最初对此是“惊讶的”,因为之前的课程“从来不会少于10个工友参加”,讲到诸如北京景点或是医疗健康这种热门内容时,总是把小教室坐满。

但现在志愿者们按照以往的惯例站在教室门口迎接工友们到来时,“常常是半个小时过后,依然见不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协会成员们开始反思:是不是宣传出了问题?是不是这学期宣传单发得太晚?是不是很多工友没有通知到?是不是(和工友)聊得太少了?

于是大家提前发传单,在同一个地方多次宣传,“坐下来和下了班吃饭的工友聊天到食堂关门”。结果仍然一样。不只一个工友告诉学生们:每天的工作都很劳累,下了班以后在宿舍一动也不想动,门都懒得出。

“发传单的时候,很多熟悉的工友会说,我们要是有时间就去了,实在是太累了。是啊,也许夜校对他们而言处在一个太高的需求层次上吧,他们现在只有精力去考虑生存和休息。”志愿者们反思道。

有工友看到新光平民发展协会学生的 “道歉”,留言说:“很感动,同学们你们不要道歉,你们办的晚会我每次都去参加,很精彩,不是我们不想参加夜校,每天工作时间长,下班后很累,过去参加的话,确实经常睡不好。谢谢同学们的服务。”

4月26日,新光协会再次在公号中发出《声明》,称“夜校的停办,原因是多方面的,正如在昨天(25日)的《声明》中写到的那样,夜校对于他们而言处于太高的需求层次了,尤其是在社会不能给予这些知识以现实价值上的反馈的情况下。还有不少工友为了多挣点钱,同时打两份工,时间因素是我们难以克服的限制。”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原因。”陈华亮说,加上工友流动性太大,上课也不稳定。“第一篇声明出来后,外界有人认为夜校停办有学校或食堂等后勤单位的影响,这是不对的,我们的场地、经费等都受到了学校的支持。”

“更恶劣的是还有某公众号揣测说夜校的状况是因为工友‘被打招呼了’,声称新光受到学校刻意限制,对于这样的说法大家很委屈,很愤怒。”该协会在4月26日的声明中称,“新光”一直得到后勤和学校的支持,“不希望这些声音将新光和学校对立起来。

转型:广场舞、太极、运动和晚会

陈华亮并不认为夜校停办就是“失败”,他认为面对“不同的阶段、不同的时期”,需要作出改变。

“夜校仅仅是停办,以后再有合适的时机,不是没有重开的可能。”陈华亮称,因为尚有四五名20多岁的年轻保安在学习英语,协会暂未停教英语课程,“因为基础比较差,我们会教大家一些简单的口语。”

据其介绍,目前,面对工友们下班以后“需要放松身体、舒缓精神”的需求,协会选择采取“广场舞、太极、运动和晚会等形式”为工友服务。“比如广场舞、太极队这样的活动,每次都有10几名工友参加。”

4月24日,新光协会请来“新工人艺术团”和“台湾民众剧团”,为工友办了一场“大地民谣唱谈会”,民谣、话剧轮番上演,不少工友也上台表演,食堂员工小柴的“喊麦”受到欢迎,被打工春晚的总导演许多邀请报名参加晚会。

“广场舞是由西区的阿姨主动领舞、拉人,羽毛球活动甚至吸引了北校区食堂的阿姨参加。”在4月26日的声明中,新光协会称,“新光的新尝试是获得工友们支持的”。

“新光的转型是整个社会环境和偶然因素作用的结果,我们会坚持在服务工友这条路上一直往前走,新光和工友们的感情已经很深很深,一个小小的转弯并不会阻止我们坚实的脚步。”

对于新光协会《声明》所称的“停办”,中国人民大学宣传部副部长、新闻中心主任颜梅认为并不准确,应是教学方式、教学内容、教学平台的调整,以“全方位地满足工友们的学习欲望”。

4月26日晚,颜梅告诉澎湃新闻,学校一直给予新光平民发展协会场地、资金等方面的支持,以“全方位地满足工友们的学习欲望”。颜梅希望舆论不要给学生太多压力,保护他们的善意,将目光更多放在协会今后的发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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