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 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研究员

11月24日，中方决定试行扩大单方面免签国家范围，对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西班牙、马来西亚6个国家持普通护照人员试行单方面免签政策。2023年12月1日至2024年11月30日期间，上述国家持普通护照人员来华经商、旅游观光、探亲访友和过境不超过15天，可免办签证入境。此次调整之所以引起广泛关注，不仅因为调整并非如同往常基于“中外互免签证协定”，而且也因为所涉及国家的重要性和未来可能因政策调整而带来的明显利好。

事实上，中国与各国签署的互免签证协定最早可以追溯到1956年6月的阿尔巴尼亚。目前仍在生效的中国与斯洛伐克之间的该协定就给予中方外交和公务护照持有者，以及斯方外交、公务和特别护照持有者以免签证进入对方国境的待遇。截至10月27日，中国已与153个国家和地区签署了此类协议。今年3月18日、9月25日和11月10日，中国又分别与阿尔巴尼亚、洪都拉斯和哈萨克斯坦更新或签署了互免签证协定，为以后人员交往提供重要的便利支持。

不过，互免签证协定所覆盖的签证类别并不相同，中国多数已经签署的协定覆盖的还是中方外交、公务或公务普通护照的持有者，其出境的主要目的也以与政府公务相关的活动为主。无论从业务领域还是活动性质上，此次中国单方面实施的免签政策与之前都明显不同。持有普通护照人员，来华的目的往往更为多元。只要来华是为了经商、旅游观光、探亲访友或过境不超过15天，都可以免签入境，政策的商业气息和市场属性明显，将为相关护照持有者来华大大降低成本。以今年3月中国与阿尔巴尼亚签署的协议为例，就已经从外交和公务护照扩展到公务普通护照和普通护照。新冠疫情暴发后，跨境人员流动变得明显更为困难。此次政策调整，以清晰而明确的信号，显著降低了来华难度。

此次政策覆盖了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和西班牙等5个欧洲国家。上述五国都签署了《申根协议》，该协议在过去近30年间为欧洲统一大市场的建设发挥积极和重要的作用，推动欧盟通过资源跨境优化配置和合理整合成为全球经济的重要一极。人员流动壁垒和成本的下降，使企业可以更有条件做好商业的全流程，降低信息传递失真的负面影响。除了商业考察，人员流动为企业做好售后服务提供了支持，使消费者可以因此获得更佳的消费体验。马来西亚是中国在东盟的第二大贸易伙伴，而中国则是马来西亚第一大进口来源地和第一大出口目的地，以及制造业领域第一大外资来源地，双方之间的投资、承包工程业务基础好，发展迅速。此次将这6个国家作为单方面免签范围，持有普通护照人员均可从中受益将进一步为跨国经贸合作的发展创造条件。同时，由于持有相关护照人员并非都是从其母国出发，中国可能因此获得有效加强与更多国家经贸往来的动力。

近年来，中国持续扩大对外开放，不仅降低关税，通过国际协作努力减少非关税壁垒，而且缩短外资准入负面清单、减少对持股比例和合作方式的限制。今年以来，在人工智能技术的强力推动下，全球产业链、价值链和供应链都在发生深刻变革。对中国这样的人口大国而言，持续创新、创造更多有效的就业岗位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中国期待通过创造更为开放、公平的竞争环境，为经济增长和转型升级注入新的动力。此次扩大单方面免签国家范围政策，又将扩大人员这一决定国际经贸合作的关键要素纳入，展现了中国在不断扩大开放上的坚定决心和信心。

上述6国并非中国对外贸易中规模最大的伙伴，也不是贸易增长最快的。但选择这些国家作为单方面免签证试点，有利于积累更多的经验，为在其他国家或地区推动人员跨境管理制度的持续优化创造更有利的条件。中国的主动开放举措已然引起了国际社会的良好回应，马来西亚将实施对包括中国在内的多国游客实施免签入境措施。如果能够引起更为广泛的链式反应，将有助于推动全球经济疫后复苏和持续推进经济全球化。

编审：唐华 高霈宁 张艳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