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玛拉•哈里斯：拜登最安全的副手人选

付随鑫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美国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8月11日，拜登提名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中文名贺锦丽）作为其竞选搭档。她将在几天后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被正式提名为副总统候选人。这是美国两大党历史上第三位女性副总统候选人，而且是首位非裔和亚裔副总统候选人。如果在11月3日的大选中获胜，她将成为美国首位女性副总统，并很有可能在未来角逐总统大位。

哈里斯现年56岁，父母分别是牙买加裔和印度裔移民。她曾担任旧金山地区检察官和加州总检察长，2016年当选联邦参议员。2019年哈里斯参加民主党总统初选，一度被寄予厚望，有“女版奥巴马”之称，但由于政策立场摇摆不定，其选情一直不振，最终在初选投票前两个月退出竞选。

总统候选人挑选竞选搭档通常有四个考量：一是本身具有较强的可选性，没有明显的缺陷；二是能增加选民代表性，特别是族裔、性别、年龄上的代表性；三是能弥合党内意识形态分歧；四是能增加国会席位。哈里斯在前三项上都对拜登有积极作用，在最后一项上没有负面作用。与其他竞争者相比，哈里斯具有更全面的优势和更少的缺陷。她一直是各大预测榜上的领跑者，最终脱颖而出并不令人意外。

哈里斯是拜登最安全的选择。拜登自信民调大幅度领先特朗普，保护这种领先是他的重中之重。在挑选副手时，他更关心的是不犯错而非扩大选民基础。特朗普在民调落后的情况下，一直在急切地寻找新的攻击点，拜登自然不会为其提供机会。哈里斯在初选中已被反复检视过，至今没有发现明显缺陷。她的一些不足已被反复公开讨论过，即使再遭到特朗普的攻击，也不会严重损害拜登的选情。

拜登也需要一位精力充沛、经验丰富的副手。鉴于拜登78岁的高龄，选民普遍希望其副手具有随时接班的能力。哈里斯正值盛年，且在州和联邦层面都担任过重要职务，其接班能力足以让人放心。

哈里斯能增强拜登在性别和种族上的代表性。民主党越来越成为一个代表女性、少数族裔和年轻人的政党，而拜登作为一个“老白男”在选民代表性上具有天生缺陷。有鉴于此，拜登在今年3月就承诺将挑选一位女性副手。拜登虽然凭借非裔选民的大力支持在初选中转败为胜，但他在少数族裔中的支持率尚不及2016年的希拉里，急需一位少数族裔副手来补足这个短板。再加上乔治·弗洛伊德事件后反种族歧视运动高涨，拜登挑选一个非裔竞选伙伴几乎是必然之举。

哈里斯在意识形态上对拜登有加成作用。民主党内部一直有温和派和进步派之争，弥合这种意识形态分歧是拜登胜选的关键。一方面，哈里斯总体上比较温和，这使得特朗普不大容易给她贴上“极左”的标签；另一方面，她在医保、种族等议题上比拜登更偏向进步派，这让她较容易得到进步派的支持。

哈里斯的几位有力竞争者都有突出的缺陷。奥巴马的前国家安全顾问赖斯虽然是拜登更熟悉的人，也具有丰富的政治经验，但她没有竞选经验，且在2014年班加西事件中存在污点。联邦参议员沃伦和密歇根州长惠特默都是白人，而且前者立场太偏左。

哈里斯也存在一些不足。她在初选中跟拜登发生过矛盾，并被拜登的某些支持者怀疑野心过大。这会为特朗普提供见缝插针的机会。她的女性和少数族裔身份也会被特朗普过度检视和频繁攻击，被他用作动员基本盘的重要手段。哈里斯在担任检察官时被认为偏向警察而忽视少数族裔的诉求，并且对硅谷的大企业比较宽容。这让不少进步派人士仍对其抱怀疑态度。

哈里斯对拜登的选情将主要起再保险作用。从历史经验看，副总统候选人对选举的影响相当有限。选民都是为总统候选人投票，极少仅仅因副总统候选人而投票。好的副手人选很难增加选票，但糟糕的人选却能败坏选情。上一位起到显著积极作用的副总统候选人还要追溯到1960年大选中的约翰逊，他帮肯尼迪稳住了关键性的南部各州。2008年麦凯恩为拉台选情剑走偏锋地挑选佩林做搭档，她的经验不足造成了巨大的灾难。哈里斯作为一个非常安全的人选，不太容易被特朗普抹黑和攻击，因此也不大可能伤害拜登的选情。在选出竞选搭档后，拜登的民调很可能短期内会明显见涨，但这是选举中常见现象，跟哈里斯本人关系不大。

哈里斯可能比先前的副总统候选人起到更大的作用。她接任拜登的可能性使其更受到选民的关注，从而增加选民对拜登的好感度。她还有助于激发女性和少数族裔选民对民主党的热情，这对拜登赢得密歇根、亚利桑那等摇摆州有一定的帮助。她的善辩可能使其在与彭斯的辩论中更容易占上风。（责任编辑：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