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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投稿李莹莹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亚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8月15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与波兰国防部长布拉什恰克签署《加强防务合作协议》。该协议是在去年9月份特朗普与波兰总统杜达签署的关于军事合作的联合声明基础上经过多次磋商达成的。根据协议，在波兰轮换部署的美军人数将由当前的4500人增至5500人，同时美军将在波兰部署美陆军第五军前沿指挥部。协议规定了美军在波兰使用的基础设施、后勤支持的范围及费用分摊的方式。协议还构建了相关法律框架，为美军在波兰永久驻扎铺平了道路。
美波双方的战略考量
波兰是美国坚定的盟友和重要合作伙伴。特朗普在2017年访问华沙时提到，美国与波兰牢固的关系是基于两国共同的价值观。双方在北约、反恐、导弹防御、经济、能源安全以及中东欧区域合作等领域合作密切。加强与波兰的防务合作不仅有利于进一步巩固双边关系，还将加强北约在东翼的作战能力和部署的灵活性，增强对俄罗斯的威慑。
除此之外，特朗普政府还有以下几点考虑。一是借机敲打、惩罚德国。波兰是履行军费分摊标准方面的模范生。而德国不仅防务支出“不达标”，在北溪-2管道项目、中导条约等问题上也与美频频叫板。7月底，美国宣布大幅削减驻德美军，随后便与波兰签署防务协议，无疑是在给德国脸色看。二是在英国脱欧之际锚定新的“特殊伙伴”，影响欧盟决策。冷战结束以来，波兰一直奉行追随美国的外交政策。乌克兰危机后更是强化了这一趋势，在军购、北溪-2管道项目、伊核协议、华为5G等多个问题上与美步调一致。在英国脱欧的背景下，波兰在美对欧战略中的地位正不断上升。三是在大选来临之际拉拢波兰裔选民。据分析，波兰裔选民在2016年美总统选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特朗普为谋求连任有意继续拉拢该群体。
对波兰来说，倚重美国和北约力量对抗俄罗斯是首要考虑。由于历史原因和地缘政治因素，波兰一直是反俄急先锋。5月12日，波兰出台新国家安全战略，明确将“俄罗斯的侵略政策”认定为国家面临的最大威胁。杜达执政以来表现出明显的“亲美疑欧”倾向，不仅加强了与美在能源等方面的合作，还寻求在防务领域与美进一步捆绑。2018年3月，波兰斥巨资购买爱国者防空导弹防御系统。2019年5月，波兰正式表达了从美国购买32架F-35战机的意愿。杜达还提出在波兰为美军建设永久军事基地，并将其命名为“特朗普堡”。此外，波兰希望通过借助美国力量牵制其他欧盟国家，以缓解在难民问题和司法改革方面面临的压力。
欧洲安全局势面临更大不确定性
近年来，美俄关系陷入持续性危机，北约与俄在欧洲东部的战略博弈不断升温。俄罗斯在与波兰接壤的地方部署了S-400防空系统，在加里宁格勒部署了“伊斯坎尔德”导弹。对于美波新动作，俄罗斯予以高度警惕和强烈不满，认为此举意在将波兰打造成为对抗俄罗斯的桥头堡，让今年以来因二战历史问题陷入低谷的俄波关系雪上加霜。
美国重新调整欧洲军事部署也将推动北约军事力量东移，加剧俄欧边界地区的紧张局势。俄外交部明确表示，美波协议违反了《俄罗斯联邦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相互关系、合作和安全基本文件》。该文件规定，“北约不得在新成员国境内永久部署作战部队”。针对北约方面关于美向波兰增兵是正常轮换的说法，俄方表示这是罔顾事实，并指出这是北约内部协调的结果，反映了北约一直以来遏制俄罗斯、在欧洲边界地区制造分裂的方针。俄高等经济学院专家也指出，美将军事力量重新部署到波兰的做法，类似冷战时期北约前沿战略的翻版，将加剧俄罗斯与北约的对抗态势，使欧洲东部的安全局势进一步恶化。
与此同时也应注意到，美国的增兵计划不会改变地区的基本态势。自2018年以来，波兰一直期待美国能够在波兰境内永久驻军。美国此次从德国撤出部分军队，最后同意仅向波兰增兵千人，也有不刺激其他盟友和俄罗斯的考虑。在俄方看来，新协议是落实2019年特朗普与杜达达成的协议。近期，北约通过强化与乌克兰的军事合作，频繁举行军演，密切与盟友关系等多重举措向俄施压。俄方也毫不示弱，除了在黑海等地区进行军演外，还首次公布核反击条件，为北约划红线。在当前的对抗格局下，俄方表示将继续呼吁就欧洲安全局势和恢复军事层面的接触等问题与美展开对话，为地区局势降温。（责任编辑：唐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