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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投稿李莹莹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亚所助理研究员
3月29日，俄乌谈判代表在伊斯坦布尔举行两国冲突爆发以来的第五轮谈判。与此前四轮谈判相比，此次会谈出现积极信号，双方进一步明确了各自诉求。乌方向俄罗斯代表提交了具体书面提议，包括乌中立和无核地位以及签署安全保障协议等。俄方承诺从军事和政治两方面降级冲突，大幅缩减在基辅和切尔尼戈夫方向的军事行动，并同意在两国外长草签协议的同时举行元首会谈。
不过，由于双方在关键问题上分歧难解，短期内实现停火，进而达成和平协议的可能性不大。
乌克兰以中立换安全保障协议
乌克兰提出的安全保障协议是此次会谈的最大亮点。从提议内容来看，乌方基本放弃了加入北约的想法，转而探索符合自身最大利益的中立方案。根据乌方设想，乌确认在国际法保障下成为永久中立无核国家，放弃在其领土上设立外国军事基地及外国驻军等。但前提是，乌克兰必须与相关国家签署安全保障协议。一旦遭到外部侵略，这些国家必须在3天内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支援并在乌克兰上空建立禁飞区。乌方表示，包括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德国、土耳其、加拿大、波兰、以色列等在内的多国可成为其安全保障国。
乌总统办公室顾问波多利亚克指出，安全保障协议的实施需要经过乌全民公投、乌议会和相关安全保障国议会的批准，且公投只有在俄罗斯军队撤退至2月23日的阵地后才能进行。提议还明确指出，俄罗斯不得反对乌克兰加入欧盟。此外，作为国际安全保障的单独条款，乌俄保持现有立场15年不变，以便双方就克里米亚归属问题进行谈判。在此期间，双方不得通过军事手段解决克里米亚问题。
在乌方看来，现有的全球和地区安全机制无法对其面临的紧迫形势作出回应，需要转向更加务实有效的解决方案。对此，俄罗斯代表团团长、俄总统助理梅金斯基表示，会将相关内容呈报给普京总统，并在随后作出回应。
俄乌关键分歧难调和
俄罗斯的既定目标从一开始就比较明确，包括：保证乌克兰的中立地位；完成对乌的非军事化、去纳粹化；要求乌方承认俄罗斯对克里米亚主权，承认顿巴斯两个共和国独立。俄罗斯对乌方愿意接受中立地位表示欢迎，但也明确表示，降级并不意味着停火或撤军。目前来看，双方短期内停火的可能性较低，要达成一项广泛的和平协议更是难上加难。主要有以下几点原因：
一是俄罗斯希望通过战场上的收获争取更多谈判筹码。当前，俄罗斯在战场上未遭到重大损失，国内也未出现动荡，全面转向外交手段的动机较低。从成本收益角度考量，俄罗斯的特别军事行动已导致西方国家全面制裁和封杀，因此需要在战场上赢得更多优势和主动权。尽管俄罗斯承诺减少基辅北部的军事行动，但在乌东南部马里乌波尔、东部苏梅和哈尔科夫、南部赫尔松和尼古拉耶夫等地还在激烈战斗。俄军在顿巴斯地区的军事行动也在加快推进。此前，俄方表示，已控制卢甘斯克93%的区域和顿涅茨克近54%的区域。
二是俄乌双方对中立地位的理解存在较大分歧。在普京看来，乌克兰保持中立的前提是解除武装，实现非军事化。俄罗斯谈判代表此前提议，将乌克兰军队人数控制在5万人左右。3月25日，俄国防部表示，特别军事行动第一阶段主要任务已经完成，乌克兰武装部队的战斗力已被显著削弱，乌克兰军队人员损失约3万人；考虑到乌军共有约20万人，非军事化目标远未实现。乌方的提案中并未对国内军队规模等作出限制，而且将加入欧盟、签署安全保障协议等作为保持中立地位的前提条件。2014年，乌克兰危机的爆发就是源自乌克兰加入欧盟问题，双方要调和分歧面临较大难度。
三是乌方提议的安全保障协议很难得到俄罗斯认可。乌克兰提出的协议实际上是北约集体防御第5条的翻版，要求所有安全保障国在冲突发生时第一时间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并在乌设立禁飞区。协议还列出单独条款，意在将克里米亚问题搁置。这些条件与俄方诉求有较大出入，很难得到俄方认同。俄方已表示，提议内容“不适用于克里米亚和顿巴斯地区”。此外，协议要求经过全民公投和安全保障国通过，这些实际操作起来难度较大，可行性有待验证，而且可能需要花费数年时间。双方在接下来的会谈中预计将围绕协议的主要内容进行持续角力。（责任编辑：华章 乐水 张艳玲）